【喻黄】逆流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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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笔，讨厌就是喜欢的意思。
入了冬，寒风乍起，总会落下几片树叶。
从他的房间可以看到那棵树，挂着萧瑟的叶。
除夕的午后三点半，父亲抱一大盆蝴蝶兰，带着抱着小熊玩偶的妹妹一起出现在门口。
母亲笑着拥抱了妹妹一下，然后又返回厨房工作。
他回到房间，看到那棵树，刚又掉了几片叶子。
四点，房间门再次传来动静，他还没回头，就已经听到尖叫。妹妹“砰”的冲了进来，飞奔到他身上。
他反应迅速接住莽撞的妹妹，将她放在胖乎乎的肚腩肉垫上。
“哥哥——你怎么都不跟我玩？”妹妹仰高她的小鼻子，轻哼一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七岁的小娃娃整天把喜不喜欢挂在嘴边，到底学校给她教了些什么。
“你好像变重了？”他看着妹妹问。
“哪有，一点点而已。”妹妹别扭的扭着腰。
“还不够，要再胖一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才不要啦，我要瘦瘦的！”她瞪大了眼，惊叫一声：“瘦了才好看！”
瘦了才好看么？
一句，突然击中目标。
“我们班的王爱琳，她可瘦了，班上的男生都喜欢她。”妹妹没看出他的状况，腼腆的绞着手。
“啊，妈咪喊我了，我出去啦！”妹妹转过身，“咚”的一声又跑了出去。
他微微点头，看了看窗，只有那棵树在空荡荡的随风摇晃。
六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路边的街灯，慢慢亮了起来。
“阿州，你在看什么？外面怎么了？”
父亲转过身来，瞧着他问。
“没有。”喻文州收回视线，继续排放着桌上的碗筷，“没什么。”
这时，母亲端着白斩鸡上桌，开口问了一句：“心心，你给你的天天哥打了电话吗？”
喻文州愣住了。
“打了，没人接。”妹妹耸了耸肩。
“他没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假期里那个三头两日跑过来找他，以至于自家妹妹完全拜倒其魅惑之下，时不时还短信骚扰的人，居然没有接电话。
“没哦。”妹妹瞧着他，“天天哥说他要去吃饭。”
“他一个人吃？”
又是方便面？
“不是啦，是去他爷爷的家。”
除夕夜，是不许回娘家过年，到底是哪里的习俗。
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
窗外，寒风又起，树影摇晃，发出哗沙沙的声响。
万家灯火，欢乐的气氛，充满了四周。
喻文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丰盛的佳肴，还有他的家人，却心不在焉。
春晚节目轮番上演，五彩绚烂的灯光特效闪耀，家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瓜子聊着天。
他点开手机屏幕，一通未接来电都没有，短信息也没有。
主动联系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喻文州不该去在意这种事，却忍不住胸中郁闷。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信息。
*
跨年倒数的钟声响起，迎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喻文州跟家人互相道了声新年好。
冷冽的风，穿透门窗隙缝，将空气变得又寒又冻。
他冷得发抖，想着爬进他温暖的被窝。
裤袋里的手机冷不丁地震动。
嘟——嘟——嘟——
话筒里，传来了突如其来的响声。
喻文州等着，又等着，就在他要挂断电话时，那头说话了。
“喂，大胖鱼！”
当那熟悉的人声入耳，仿佛那人就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
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有些沙哑。
“你怎么了？”未及细想，话已出口。
“没、没什么……”
“降温了，你要多穿衣服。”看着窗外的黑夜，喻文州说道。
“好，我知道。”吸气，黄少天振作精神道，“你也要多保重。”
“嗯，还……还有别的事吗？”他喉头紧缩。
喻文州等着黄少天的回答等了几十秒钟，黄少天开口说了一个“新”字，附近的鞭炮“唰唰唰”的响了。
喻文州吓了一跳，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砰”的鞭炮声又从耳边炸开，跟电话里黄少天那边的背景声是一样的。
“大胖鱼，新年快乐！”
然后，黄少天挂断了电话。
喻文州紧握着手机，断线的嘟嘟声仍在耳边，虽然那人佯装无事，却掩盖不住其中的沙哑和微微的哽咽。
他有事，他能知道。
他按着通话键，又回拨过去。
“黄少天，你在楼下等我。”
喻文州往着黑沉沉的楼梯一层一层地向下走。
黄少天，他是一个人。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令他难以忍受。
他的心在怦怦直跳，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
想念。
*
黄少天站在暗淡的夜色中，搓着双手，只觉得全身瑟瑟发抖，像是要冷到骨头里去了。
哎，早知道多穿件毛衣。
“冷冷冷冷……”他面色苍白的哀叫着。
“还不下来……再不下来……我就走了……”他咬着唇嘀嘀咕咕着。
正当他冷得神志不清时，下一秒，有人突然伸出手，摸着他的脸。
大胖鱼？
喻文州抓住他的手，用双手捂着，摩擦着呵气，那动作好轻、好温柔。
他冰冷的手指慢慢热了起来。
喻文州又把围巾绕着他的脖子围了两圈，紧紧地围住他。
蓝色的围巾，散发着舒适的温暖，还有熟悉的皂香。
那，是喻文州的味道。
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
黄少天放松了下来，只觉得一颗心，又暖、又酸。
“可恶……喻文州，我最讨厌你！”
蓦地，那双热烫的手，慢慢地将他紧紧裹住。
“少天，新年快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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