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追凶（上）
*百日喻黄Day 6
*内含灵异、少量刑侦及暴力情节，如有不适，慎看。专业部分属于瞎掰，如有错，欢迎指出。
“喂，不要靠近那儿。”男孩大声喝止。
寒夜逼人，细枝密布的丛林里，随风摇曳的树叶发出诡异的声响。
“不要进去，那里危险！”男孩再次重复，周围的大人经常告诫他，树林那边很危险，不要随意进去。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齐刘海短发女孩没有说话，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
“不要进去！”男孩迈开小腿跑了过去，伸出手，企图抓住对方。
呼——呼——
呼啸的阴风，发出凄厉的嚎叫，直窜心骨的寒意。
呼——呼——
一瞬间，短发女孩在眼前消失不见。
*
【本报讯】昨日在某公寓发生一起入室抢劫，租客许某当场死亡。现警方已介入调查。警方提醒各位市民，临近就业旺季，流动人员密集，加强自身保护意识，保障个人人身安全。
“啧，就这么两句轻描淡写，昨晚我们可是整晚没睡啊~”郑轩打着哈欠抱怨。
“媒体没说警方办事不力，你就偷笑了。”宋晓拿着三柱香朝墙角的关公像拜了拜，“有怪莫怪，希望关二哥保佑我们尽快破案。”
“景熙，景熙呢？”坐在角落的男人突然开口。
“来啦来啦，我回来啦！”徐景熙把牛皮纸档案袋递了过去。
男人拧了拧鼻梁，强作清醒，接过了档案袋。
“喻队，死者喉头两侧各有五个扼痕，扼痕经羊皮纸样变呈褐红色，法医鉴定为扼死，从死者的尸僵及胃部食物消化情况法医推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十时至今日凌晨三点之间。死者双手表皮损伤轻微，手上的结绳应该是死后凶手绑上去的。其他详细内容，你看报告。”徐景熙简明扼要地叙述。
喻队，喻文州，隶属荣耀警局刑侦部，刑侦五队队长。
“死者的生前资料查到了么？”喻文州扫了一眼四周。
“有！死者名叫许慧芳，24岁，X市人，目前就职于丰盛仪器做销售助理。死者结绳的手法是来自T省，据说可以防止冤魂回来报仇。”新晋入职的卢瀚文积极回答。
“其他呢？公寓的监控录像有拍到可疑人员么？”喻文州又丢下新的问题。
“没有，公寓的监控早就坏了，根本没有任何录像记录。”郑轩摇头说。
“这根本是防君子，纯摆设嘛。”宋晓忍不住吐槽。
“今天时间也不早，大家早点下班回家休息，明天继续。”喻文州瞄了一眼手表，宣布解散。
夜幕降临，灯火通明。
喻文州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近日必有血光之灾，不如听我一言，包你消灾避祸、逢凶化吉！”衣着太极天师袍的青年男子脸色肃穆地说。
“呸！白撞，呃鬼吃豆腐咩。”旁边的男人甩甩手骂道。
“不是，兄弟，你真的听我说，你拿着这驱鬼符，回去烧了冲水喝，喝了就没事。我跟你有缘，这符只要人民币99，就当跟你结个善缘。”道袍青年一脸真诚。
“喂，你不要再跟过来，再跟过来，我就要报警了。”旁边男人不耐烦地说。
喻文州循着声音望了过去，两名吵闹的男子中间夹着一道模糊不清白色身影，小手一直拉扯一人的衣角。他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你好，警察！请问有什么事？”喻文州掏出警官证，严肃问道。
“你好，警察先生，我正在对这位先生给予善良的忠告，没有恶意。”道袍青年连忙解释。
“切，搞事。”男子一脸不爽地离开。
喻文州望着男子和白影渐行渐远，又转身，看向青年。
“嘿嘿嘿，警察先生，七月鬼门开，做我们这行，是肩挑重担，日夜为我们的群众排忧解难，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我冒着……”青年开启滔滔不绝模式。
“好了好了。”喻文州抓住对方的右手，打断他的话。
突地，一道温煦热流自右手缓缓地流遍全身。
“啊，不是啊，警察先生，恕我直言，你近日有水祸，切莫近水。”青年神神秘秘地说。
“好吧，你再说下去，我就要以滋事逮捕你。”喻文州晃过神，抓紧对方的手，发出警告。
“诶诶诶，警察先生，我知错了，我有事先行一步，后会有期！”青年急急忙忙地扯着一声行当转身跑了。
“水祸么？我还五行缺水呢。”喻文州苦笑。
“我本为世人，世人却恼我，真是世道艰难。芸芸众生，就没有人真正知我懂我么？难道真的是魏老鬼骗我？什么看我一身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是万中无一的捉鬼奇才。咦，我的那本《天师秘笈》呢？完了完了，刚下山，就丢了祖传秘籍，老鬼要打死我了。”青年念念叨叨地走着。
哎哟，怎么走路不长眼睛？身体被撞了一下，青年暗叫。
“对不起。”暗哑不清的抱歉声伴随着一阵馥郁甜腻的香气擦肩而过。
“好吧，希望在明天，回去先冲凉洗澡，大睡一觉，明天继续努力！”青年为自己鼓劲。
青年雄心壮志地打开出租房的防盗门，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啧，真是他妈地衰！
*
【本报讯】昨晚在某出租房内再现女尸，死者身体多处伤痕，死因待警方进一步调查。警方再次提醒各位市民，尤其是女性，夜晚切莫单独出行，保护个人安全。
“我的天呐，又多了一具！最近是不是水逆，五行犯冲，压力山大！”郑轩拿着记录本敲打着桌子，鬼哭神嚎地说。
“喂，你不如多拜关二哥，让我们早日缉拿凶手。”宋晓在一旁劝道。
“喻队呢？”刚从法医室回来的徐景熙四周望了一圈。
“侦讯室，在审问目击人。”卢瀚文说。
徐景熙把法医报告放在喻文州的桌上。喻文州从不踏入法医室，外传是跟那边的王姓法医不对付，但实情破朔迷离，难以猜测。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知道的已经全部说了，其他真的不知道。”侦讯室内，青年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闭上眼。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超过八小时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
喻文州侧身低头跟旁边的李远耳语，李远惊讶地瞪大双眼，朝着他点点头，就跑了出去。
“黄先生？”喻文州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
“黄少天先生？”又一声叫唤。
眼观鼻，鼻观心，只管睡觉。
“看来，黄天师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不然怎么会算不出昨晚的劫数。”喻文州语气中透着轻蔑。
“谁说算不出！”黄少天愤然抬头。
哦豁，中招了！
看着喻文州勾唇轻笑，黄少天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不要随便回应，古人诚不欺我！这不，招来恶鬼。
“那黄天师来告诉我，你算出什么？”喻文州微微一笑。
“我……”
“喻队。”李远拿着咖啡和一袋食物推开门走了进来。
“给你。”喻文州把三文治和咖啡递了过去。
“呜哇，好香！我要饿死了！”黄少天伸手快速撕开包装，大口地吃了起来。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喻文州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模样，好心安慰。
“唔…唔…，其实你们警局的咖啡还挺好喝的。”黄少天嚼着三文治，脸腮鼓鼓地说。
“是么？那欢迎你经常来品尝。”喻文州面带笑意。
“呸呸呸，谁要经常来！”黄少天禁不住暗骂，我还想要吃叉烧包流沙包奶黄包虾饺烧卖呢。香气误我！
唔，香气！
“香气！”黄少天突然大叫，“香气，香水！我被人撞了一下，那个人涂了香水！”
黄少天喝了口咖啡，继续说：“周身腻死人的甜味，唔，然后又有一阵淡淡的晚香玉和桂花，又浓又淡。”
又浓又淡，前后矛盾？喻文州疑惑地问：“黄先生，你确定吗？”
“确定，非常确定，我的狗鼻子百闻百中。”黄少天自豪地抹了抹鼻子。
*
“死者林晓芳，26岁，是某美容美发店的员工。身上有多处擦伤，致命伤是右侧胸部被割掉，失血过多而死。死者双手拥有同样的结绳，绳结与上一个死者是一样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徐景熙分析。
“但这次凶手的手法残忍多了。”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照，卢瀚文吐了吐舌。
“不排除之前只是练手。”喻文州正色道：“监控视频还是没有么？立刻通知各大派出所，严查所有出租屋的监控设备。”
啧，监控设备漏洞百出，这不是给连环杀手白白送机会？
*
“天清清、地灵灵，太上台星，应永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黄少天身穿太极两仪道袍，挥着木剑，有模有样地念着道家咒语。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黄少天举着木剑，边念边绕到神坛前，拿起面前的大碗，喝下一口又朝神烛台喷洒。
噗——
烛台前的金丝绒布“嗤嗤”地点着了，冒出一阵阵黑烟。
哔——哔——警报声响了。
满目苍凉，狼狈不堪。
喻文州进门后，突然想到的词语。
“警察先生，你来的真好，快抓了这个妖道，装神弄鬼，妖言惑众。赶紧抓了！”看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房子，屋主气炸地说。
“呸，什么妖道。本天师遇鬼杀鬼，以一敌百，妖刀还差不多。”黄少天跺脚，不满地反驳。
“你！警察先生，赶紧抓他回警局，不要让他出来害人！”
“呸！不识好歹！”
顿时两人争执不下，吵成一团。
“黄少天！”喻文州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成功制止双方的骂战。
指尖触碰，一道温热的暖流遍布全身，好暖。
喻文州拉着黄少天的手，转身说，“交给我处理吧，这个人我带走了。”
*
按理说，这并不是喻文州管辖的地区，也无须经由他的逮捕，只是碰巧他刚好住在这层楼上。不过，当看见对方是黄少天之后，他很想管一管。
“喂，你能不能放手？”黄少天暴躁地说。
两个男人手拉手一起走，幼不幼稚。
“我很抱歉。”喻文州有点依依不舍地抽回了手。
“警官，你要带我回警局吗？电梯是上不是下。”黄少天好意提醒。虽然本意不想，但去警局饮咖啡是在所难免的。
“待会你就知道了。”
喻文州刚说完，电梯门就打开了。
八楼，只有独户一扇门。
喻文州掏出钥匙，熟门熟路地打开了门，走了进去。黄少天在站在门外，东张西望地好半天才进来。
“现在当警察都这么有钱的么？”他就在山上待了几年，一下山变化咋这么大。
“不，是家里买的。”喻文州轻描淡写地说，不想来个长篇大论解释家族情况。
“啧啧啧，内有乾坤呐。坐北向南，阳气足。旁边还有间寺庙，阴气秽气进不来。屋内没有古董花瓶之类的，邪污之物也无处容身。这墙身是淡蓝加白色，属水。警官，你五行缺水？”黄少天拿着罗盘四处转，最后停在主卧前，好奇地问。
“是啊，你还说我有水祸呢，这不，都降在你身上了。”喻文州有些讶异这个小神棍说得头头是道，禁不住揶揄一顿。
“我……我是牺牲自我，保全了你。身为人民公仆，毕竟，你还有更伟大的使命。”黄少天右拳放在左侧前胸，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你先擦擦。”喻文州扔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谢谢警官大人！”黄少天顺手接过毛巾，擦起湿漉漉的头发。
真是衰，好不容易接到的生意，又搞砸了。这下无米开锅，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时而恼怒时而愁眉，喻文州看着名为黄少天的真人表情包变化各种表情，勾起淡淡的笑意。
“喂，警官，警官。”黄少天张着五指，在他眼前晃动。
“文州，喻文州。”喻文州回过神，纠正道。
喻文州拉过对方的左手，用中指一笔一划地写出自己的名字。
热流随着指腹流淌开来，暖暖的，很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彷如知道名字就能刻在心里那样。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个州字取得妙啊。”黄少天恍然大悟。
“是家里请了命理先生起的。”喻文州解释。
“好啦，喻文州，我知道你的名字了。”黄少天快速地抽回自己的左手。这个人怎么那么喜欢牵手，难不成是有恋手癖？还是我的手有异味，不对啊，我上厕所都有洗手的！
黄少天神色复杂地盯着喻文州好一会儿。
“那事不是你搞砸的。”喻文州突然说道。
“不是我？难道是……”黄少天惊愕地望向他。
“嗯，就是你想的。他们家以前还有个儿子，不满四周岁就夭折了。”喻文州刚才就见到那个小鬼，还对着黄少天做了几个鬼脸。
“咦，不对啊。”黄少天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那个碗装的是牛泪吧。”喻文州开门见山。
牛眼泪，开天眼。黄少天看不见孤魂野鬼。
“呃，我只是机缘未到。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会……”黄少天见被戳穿伎俩，一时词穷。
“魏琛到底教了你什么？”喻文州扬了扬手中的茅山蓝雨派据称不可外传的《天师秘笈》。
-TBA-
备注：
1、去警局饮咖啡，是请回警局调查，常在TVB的剧中见到。
2、道家咒语来自度娘。
台风天，又下起大雨，我觉得今晚是写不完，于是拆成上下篇。好吧，是我借口。这篇本来是明天放的，七月十四嘛。好吧，解释太多了。唔，我还是继续去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