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恭喜发财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祝大家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BGM 手嶌葵《Over therainbow》,喻黄,微双花

 

 

1

醉汉从黄色的计程车走下,拎着公文包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微黄的灯光照射出细长的身影,他轻哼着自成一调的歌,慢悠悠地走入狭窄无人的小巷里。透着微弱的灯光,他摸索着包里的钥匙,磨蹭了半天,依然找不到钥匙的踪迹。摇晃不定的身躯滑落,紧挨着生锈的铁门,夜深露重,他裹紧单薄的黑色西装外套,迷迷糊糊地哼起之前断断续续的后半段。

“Someday I'll wish upon a star.

And wake up where the clouds are far behind me,

Where troubles melt like lemon drops,

A way, above the chimney tops……”

夜深人静,轻松的哼唱停止了。

“I find you !”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子站立在铁门前,深蓝色羊毛针织围巾裹住了他的半张脸,前额中分的黑发随风飘扬,唯有上扬的声调泄露了他的小情绪。

 

2

温暖的阳光透着明亮的玻璃窗户射了进来,黄少天蜷缩在一张干净纯白的床上,红肿的双眼,浮荡的昏眩感,宿醉的感觉真不好受,他揉着太阳穴哀怨着。昨晚,约了好友吃饭喝酒,两人吃着吃着开始吐起苦水,你一杯我一杯地灌下去,不知今夕何夕,以至于起床后看着地上皱巴巴的衣服,再看看身上睡衣,差点有种失身的错觉,待思绪清明,头痛欲裂,他终于顿悟昨晚酒醉断片的苦楚。哎,再不能无端醉酒。

黄少天艰难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咕噜咕噜地喝完一整杯后,干涩的喉咙得到了舒润。搁在茶几的手机彻底没了电,他翻出公文包的充电器,通了电源开了手机,陆续收到几通未接来电通知,职业习惯性地打开微信。车祸?住院!黄少天不禁眉角一挑,他赶忙回拨了一通电话,被陌生沙哑的男声告知对方还在睡,接着啪地挂了电话。他立即编了一条微信询问个仔细,又翻看到对方最后更新的一条朋友圈——绷带包扎成粽子的左手。黄少天觉得他的头更痛了。

 

3

住院的是黄少天的好朋友,张佳乐。

说起跟张佳乐的关系,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全,简单概括嘛,也就是俗套的患难见真情。

十岁那年,父亲错信好友公司导致上游链结断裂,资金运转困难,勤恳工作、坚守运营两年,突然心肌梗塞去世,留上黄妈妈、一对儿女,还有八千万的负债。家里遭逢巨变,看着母亲咬紧牙关扛着债务,还要照顾他和幼小的妹妹,黄少天很快从陌生的环境重新振作,一边认真读书一边寻找机会兼职打工。第一次知道张佳乐,是从八卦而来。午休时刻,同学们爱说着谁谁跟谁谁一对儿,谁谁又给谁谁塞了一堆的情书,最后东拉西扯总会说到了张佳乐。张佳乐比他大二届,也算是校内风云人物,只不过走的不是正派套路。成绩年年排名倒数,若不是挑染的斜刘海和黑色耳钉的小混混打扮,样子倒是长得人模人样,凑巧那年黑道男风盛行,虽然校方风纪委咬牙切齿地勒令其改正,对方依旧故我,惹得迷妹们日常口号都变成“不羁放纵爱自由”。所以,当黄少天看着迷妹口中的不羁浪子在洗盘子的时候,嘴角莫名一抽。对方似乎没有认出他是同校的学弟,瞅了他一眼,又利索地接着洗着另一边的盘子。未成年不许打工,是学校的校规,所以,沉默是金的道理黄少天还是懂的。

至于第二次见面的场景,有点狗血。刚从网吧出来的张佳乐被人围堵到了学校后门的巷子口,摁在凹凸不平的红砖墙上,几个长得高大的男孩围角落对着他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有爷生无乸教”。起初张佳乐还象征似地反抗几下,无奈寡不敌众,皮肉伤在所难免。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有人大喊一句“老师来了”,几个混混闻声而逃。等了半刻钟,黄少天绕过了墙,一言不发地扶起了张佳乐,走出了巷子。

之后,黄少天跟张佳乐莫名其妙地多了来往,彼此对双方的家庭也有了初步了解,一个是父亲欠债突然离世,母亲背着巨债含辛茹苦养大两个小孩;一个是父亲沉迷赌博母亲不忍折磨抛夫弃子。直到有一天,黄少天对洗着盘子的张佳乐说,你这样混不行,至少得先读好书,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对方抿着唇,沉默不语。随后几天,张佳乐没了影踪。黄少天以为对方不好拒绝,躲了自己,也没在意。又过了一周,张佳乐出现在他面前,手臂多了几处紫色的淤痕。他还没来得及问个仔细,对方就说了句,“黄少天,你来教我。”

张佳乐落下太多的课,只能从基础开始重新学,黄少天翻起对方空白如新的课本边画着重点,边唠叨对方平时不努力,临急抱佛脚。于是,在夏夜凉风的日子里,某个大排档的厨房内总会时不时传来文绉绉的古文背诵、奇离古怪的单词发音和摸不着头脑的公式。抱着佛脚的粗腿,张佳乐靠着车边考上普通的公立高中,两年后黄少天考上了市内重点的高中。上了高中后,黄少天又找了几份兼职,为了节省时间选择住校。至于张佳乐,一次扫黄打非把他爸抓进了牢子,判了几年,他家奶奶心疼孙子,把他领了回去,自己也安分守己起来。虽然两个不同了学校,也没断掉联系,感情交好。靠着黄少天的补课,张佳乐最终考上了省内的美术学校,两年后黄少天则考上自己的第一志愿。于是,两人跌跌撞撞地读了书、毕了业、找了工,从愤世嫉俗读书郎迈入起早摸黑上班族。

 

4

周一上午,早会过后,业务经理找了黄少天进自己的办公室。黄少天瞄了一眼,里面还坐着一个穿着斯文的西装男子,经理寒暄几句,又满脸笑容地把对方推到自己跟前,语重心长地交待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把握机会,好好照顾,以后肯定前途无量。黄少天心领神悟地点点头,就领着人出去了。

黄少天是一名保险业务营销员,从事五年保险业,他学会了职业素养里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察言观色和能说会道。听着经理的暗示,估计塞给他指导的新人,不是关系户就是空降兵,反正大有来头。他也不敢怠慢,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黄少天,大家习惯叫我黄少,你呢?”

“我叫余闻舟,少天前辈,今后请你多多指教!”对方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唔……小余,今天先了解公司的一些背景和架构运营吧,资料我待会给你找找,你先了解了解,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我吧。”黄少天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鼓励。

“那就麻烦你了,少天前辈。”对方诚恳地点了点头。

哎呀,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周一上班就来天降神兵这一出,翘班探病的计划得延后了,黄少天无奈地抚着额头,按着记忆找寻着资料,还要寻思着买哪些补品去探望住院的好友。

 

5

“说起来,我俩还真是,你一个衰,我一个穷,一起刚好负负得正。”听完好友撞宝马的经历后,黄少天不由地感慨道。

“去你的。”张佳乐蹬了黄少天一眼,顺手给对方的一击天马流星拳,双方你来我往地打闹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病房里出现的第三人忍不住刷一下存在感。

黄少天循声回头一看,只见那人矗立在门口,黑色头发整齐打理,定制的西装贴服修身地显示出高大的身板,墨黑的双眸毫无掩饰地直视着自己。

真是张狂!黄少天暗想道,转身又与张佳乐进行几秒目光交流。

“咳咳,这个是黄少天,我的好兄弟,这个是孙哲平,是……”张佳乐一边介绍一边扭头做了个嘴型——宝马车主。

好友之间的默契不是盖的,黄少天了然地伸出右手。

“幸会!幸会!”对方亦坦然地伸手回应。

“孙先生,不介意的话,能否借一步说话?”黄少天一脸坦诚地问。

“也好,我们出去聊聊。”孙哲平想也没想地跟了出去。

 

等出了病房门口,黄少天收起了笑意,严肃地说道:“孙先生,明人不做暗事,我就直接说了,张佳乐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撞了人进了医院,算起来也是一笔大的费用。”

“医药费,我出。”孙哲平淡然回复。

“张佳乐家里没什么人了,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进了医院也缺个人……”黄少天接着说。

“护工看护,我来。”孙哲平一口答应。

“那就拜托孙先生了。”很好,意见统一。

黄少天换回了亲切和蔼的笑容,心满意足地步回病房。

 

等再从医院出来时,橘黄色的太阳已渐渐向西沉落,黄少天踱步走向附近的公交车站。

马路两旁种满粉红色花蕊的丝木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微风拂过,一簇一簇的棉絮随风吹落。这是G市的深秋花景,黄少天停下了脚步,不料一抹深灰色身影映入眼帘。只见那人装着深灰色翻领长款毛呢外套,正停靠粗壮直立的大树前气喘吁吁。直觉反应不妙,黄少天一步上前,及时地撑住了对方。

 “嘿,您怎么样?需要帮忙吗?”黄少天热心问。

“啊,我没事,我只是饿了,有点体力不支。”对方深吸一口气,企图重新振作,不料肚子很不配合地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黄少天几乎要笑了出来,忙接着说:“我扶你去那边的椅子坐一会儿。”

 

等把人扶到附近的椅子上休息,黄少天又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宝矿力和一袋面包。

“便利店只有这些,你先凑合着吃。先小口小口吃,小心别噎着。”坐在一旁黄少天小心翼翼地提醒着,想伸手去拍拍对方的背部,突然意识自己唐突,手又缩了回去。

丝丝清风,花树摇曳,伴随着细细的咀嚼声,两人静静地靠着椅子。

最怕空气突然地安静,能说会道的黄少天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寂静的气氛。

“请问您是到哪儿去吗?我来送送您?”黄少天同志继续发挥热心群众的真正本色。

对方有点愕然,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啊啊啊,我叫黄少天,大土黄,少年的少,天空的天。您别误会,我是怕您回去的时候突然晕倒,想送送您,没别的意思。”点了察言观色技能的黄少天立刻醒悟了过来,忙解释道。

“唔……喻文州,我叫喻文州。”对方看着黄少天愣了一下,以为没听清,又重复一遍。

“余……?”黄少天疑惑地望着对方。

喻文州没办法,只好摊开对方的手,写起了的笔画。

“哦,原来是喻文州!哈~今天真是有趣,居然遇上两个同名的人。”黄少天自顾自乐地说,却忽略了喻文州一瞬间黯然的神色。

“嘿,喻先生,您是要到哪里去?”黄少天不忘再次提醒。

“喔,六榕寺,我要去六榕寺。”喻文州回答说。

“六榕寺,真巧,我顺路,走走走,我们一起。”黄少天爽快地说。

“少天,遇见你真是幸运的事。”喻文州目光温柔地说。

 

6

三天后,两人幸运地再次遇见。

消费指定银行卡买一送一的标语显示在咖啡店布告板上重要位置,一份价格两杯咖啡,正当勤俭节约的黄少天为自己精打细算洋洋得意之时,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少天,好巧。”温润如玉如清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嗨,是喻先生。你好,你好!”凭借不错的记忆力,黄少天忙热络地打招呼说,“诶,喻先生是要喝什么呢?我请你!” 

一人喝两杯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黄少天强颜欢笑地想。

“唔,少天呢?少天喜欢喝什么?”好奇宝宝喻先生问。

“Espresso!”黄少天脱口而出,见对方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基础咖啡,虽然醇香,但是味道苦涩,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

“其实本周咖啡也不错,肯亚的会酸点,哥伦比亚的比较适中。”黄少天继续介绍,已然忘了刚才的尴尬。

“跟少天一样就好。”喻文州嘴角一扯,露出微微的笑容。

“啊?”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整个咖啡店都照亮了,黄少天顶着晕眩感火速下单:“两杯Espresso,中杯,外带。”

咖啡店专业流畅的运作,很快为他们奉上新制作的咖啡。

“那祝愿你有个美好的一天!再见!”黄少天递上咖啡杯,转身走了。

“少天,再见!”喻文州喝了一口咖啡,暖意在心口涌动。

 

真是糟糕的一天。黄少天如是想。

“黄先生,对不起,有个很重要的电话,我有点急事处理,要先走了,真的不好意思!” 绾起长发,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看起来端庄严肃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离开了。

“呼——”黄少天扯了扯领带,紧绷的神经放松起来。

又没戏!黄少天默默在相亲失败的小册子添上一笔。他,一个品貌端正、积极乐观的新世纪三好青年,曾几何时在Z大,举手投足虏获多少芳心,排队递情书的姑娘从天河排到荔湾,哪像今日被人条条细数,一条一条地被折算成相应的货币,待价而沽。单亲无车无房卖保险,简直都变成不容宽恕的罪状。

环境优雅的初次约会、精心别致的食物、乏味单调的话题,女人惶恐又故作镇定的表情不断地慢动作重播,顿时索然无味,黄少天无奈地耸了耸肩,就扬手买单。

 

“嘿,少天!”

“喔,喻先生。”步出餐厅的黄少天听见后面的叫唤声,停止了脚步。

再次遇见喻文州,黄少天没有多少兴奋之感,尤其是他现在正处于人生中第三十次相亲失败的尴尬境况。

“少天,你吃过了吗?方便陪我一起吃个宵夜?”喻文州扯着嘴角轻声问。

黄少天本意是想拒绝对方的好意,可当他对上喻文州透着笑意的双眸,内心有了一丝的动摇,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对方就坐在大排档前。

“少天,海鲜会过敏吗?”喻文州带着磁性的嗓音认真的问,看着对方摇头,就继续点菜:“一份中份海鲜砂锅粥,一份牛肉炒河粉,一份金不换炒花甲,再来一份萝卜干煎蛋。少天,还要加点别的么?”

看着对方把菜牌递了过来,黄少天摆了摆手,说:“够了够了。”

难以下咽的相亲饭,肚子还是半饱,随便都好,他只想着凑合填饱。然而,在他喝了第一口粥以后,他彻底改变想法。粥底绵稠,海虾鲜美,冬菜粒勾出粥的甜味,几滴鱼露提升整锅粥的味蕾刺激。

一转眼的功夫,黄少天已添上了第三碗,再看看旁边的喻文州,手里还捧着大半碗的粥,深觉自己太狼吞虎咽,他不由地干笑了几声。

“少天,你喜欢就多吃点,不够我们再添。”喻文州笑着说。

“嘿嘿,这里的粥真的挺好吃的。喻先生,你这个介绍不错!”黄少天竖起大拇指。

“没有什么事情是吃饭不能解决的,心情不好,吃一顿。”喻文州微微地侧着脸,对着黄少天说。

“如果还是不能解决呢?”黄少天乌黑的眼睛抬头望着他。

“那就再吃一顿。”喻文州轻笑说。

他是一个温柔而善良的人。黄少天张着双眼,瞧见了喻文州眼底的关心。

“少天,我们打个商量吧。”喻文州说。

“嗯?”

“既然我们都同桌吃饭,也算是饭友,不如你就改个称呼吧,怎样?”

“呃……抱歉,我没想到,喻……”黄少天有些窘迫。

“文州,少天叫我文州吧。”

“喻……文州。”

“去掉姓氏,少天再喊一遍。”

“文州……”

喻文州没反应。

“文州……”又喊了一边

喻文州还是没反应。

“文州!”

“诶!”喻文州眯着眼,嘴里藏着浅浅的笑说,“少天喊得真好听,我喜欢。” 

“去去去!文州,不带你这样耍人的,花甲还吃不吃,不吃的话就归我啦!” 

“那我就包了这锅粥?”瞧着对方泛红的脸,喻文州坏心道。

“啊,不行!文州,给我留点!还有虾!”

“那少天跟我换呀!”

“喂喂喂!”

 

一轮明月,在大楼和大楼之间,皎洁明亮,映照地上,对影成双。

 

7

喻文州是个神仙。准确地说,是个还在修行期的小仙。

本着发扬民主、富强振兴仙界之路的精神指导,仙界成立了修仙学校,按照仙人的兴趣爱好授予不同的课程,并以积分制形式安排仙人岗位,优胜劣汰。定期下凡实习,是修仙的重要学习部分,以肉体凡胎,从婴儿到垂老,修满百年,为善者,升任仙职;为恶者,永囚狱境。

喻文州正是下凡修仙的其中一员。唯一不同的是,他来自数千年前跃龙门的鱼氏,名门望族。鱼氏在仙界鼎盛时期旁系家谱多达上百家,然而持续三百年的的仙魔大战后,人丁凋落,喻家逐渐成为了本家。本着谦虚好学、厚积薄发,喻文州逐渐得到仙人们的赞赏,现任财神方世镜,对他更是青睐有加,数次向各仙人提及,属意喻文州为他下一任继任人。 

就这样,带着财神继任人的光环,喻文州投胎到一户家境殷实的世家。据说是鱼氏旁系,冒险果敢的初代家主开辟海域航线经营起海上买卖,风生水起;无奈后人不思进取,坐食山空,到了喻文州爷爷这辈,已经入不敷出,空有虚名,喻文州的父亲只好借着商业联姻之名,重振家业。喻文州的奶奶非常迷信,找了著名的风水大师千挑万选才挑上了旺夫旺财的母亲,又听从指点,开始诵经礼佛,以遂仙缘。婴儿坠地彻夜嚎啕大哭,仔细一看,小腿内侧有一紫色小斑,风水大师掐指一算,立马跪地拜倒,仙人降临,富至如归。说来凑巧,自从喻文州出世以后,喻家突然来个咸鱼翻身,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而他三岁某天,舅舅抱着他喻文州玩平板股票,小小手指就快速选了谣传停牌的IT股,过了几天就传出该公司和国内财团的合作项目,估价涨了百分之五十,让舅舅小赚一笔。慢慢地,大家发现凡是有喻文州参与的事情,都会财从天降,渐渐地,喻文州小财神之说不胫而走。 


到了十岁那年,有一天下课放学回家,司机打给他的学生专用机,说是车胎爆裂要晚点到,请他在校门口等一下。起初,他也没在意,独自站在学校门口等着,看看别人家的父母把自己的小孩一个个的接走,他开始有点隐隐不安。突然一部七人座的面包车冲了过来,旁边的一个路人飞快地将他拉到身后,避开了危险。面包车直直地撞上了马路旁的栏杆上。车一停,车门马上被拉开,跳下三名壮汉,朝他的方向走来。

夕阳西下,学校往来的行人渐少。那三人显然是冲着他而来的。

“喂,小子,到我身后!”路人男大声说。

喻文州愣了一下,就迅速地跑到男人的身后,紧张兮兮地盯着对方的后背。

“喻少爷,是吧?”脸上有道伤疤的男人先开口说话。

“你是谁,想做什么?”路人男张开双手,像老鹰护雏那样小心翼翼护卫着身后。

“我是谁不重要,就是我家老爷子想找喻少爷聊聊天。闲杂人,我劝你不要管闲事!”伤疤男恶狠狠地说。

“小子,我数一二三,你往学校保安室跑,等安全以后再打电话报警。”路人男压低声说。

喻文州听完,使劲地点了点,又用力地握了握男人的手,说:“叔叔,我信你!”

三名壮汉凶神恶煞地接近,路人男和喻文州慢慢地往后退,突地喊道:“一、二、三,跑!”

喻文州闻言,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往学校的方向跑去,匆忙间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男人抬腿狠踹一人的膝盖,那人跪在地上,又挥拳揍在另一人的脸上。忽地,有人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向前一插。

“小心!”喻文州大喊。

路人男侧身闪避,刮破了衬衫衣角。他斜着眼,又喊道:“别管我,跑!”

喻文州听闻,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猛然撞到另一个强壮的身躯,心想糟糕了,待定睛一看,大喜,是学校的保安大哥!

喻文州简单地叙述经过,保安大哥立马冲上前去,而他则躲进保安室打电话报了警。

没多久,警车来了。等听到警鸣声,喻文州才跑进人群中,找到了路人。男人坐在地上,下巴有道刀痕,衬衫割得破破烂烂的,看起来非常狼狈。他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脖子,泪流满面,口里喃喃道。

“叔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路人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警察让男人跟他们回去做笔录。男人看着缩在怀里的喻文州,慌慌张张地睁着大眼,不肯松手,男人无奈地笑了笑,又抱着他,走到自己的车前。从汽车前座拿起一只小狮子布偶,塞到喻文州怀里,柔声让他看护好,又背对着他,对着警察说,我们一起走。

男人让喻文州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人去警察局接人,又给自己家里打了一通。

“嗯,有点事,要晚点回,让少天先睡觉。嗯,我知道的,挂了,拜!”男人放下手机,又望了一眼喻文州。

喻文州瑟瑟颤抖地看着男人,左手紧紧地抱着小狮子布偶,右手抓着皱不成形的裤子,缩在后车座的一角。男人伸手覆盖他的右手,宽大的指节、粗糙的指腹,有力而温暖。

男人轻声哼唱: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There's a land that I heard of once in a lullaby.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skies are blue,

And the dreams that you dare to dream

Really do come true.”

 

歌声轻缓悠扬,听起来真的很舒服很放松,倦意袭来,喻文州闭上了眼。梦里有一只黄色的小太阳狮子,咧着大嘴哈哈笑,他拉着小狮子的手转啊转圈圈,高兴得不得了。

睁开眼,窗户是半开的,浅蓝色的窗帘随风扬起。眼前熟悉的摆设,是他的房间,男人不见了,梦里的小狮子静静地躺在他旁边。他戳了戳小狮子的脸,又戳了戳自己的脸,开心地笑了起来。

没有相敬如宾的淡漠,第一次从陌生男人里得到的关心,好想永远珍藏这份温暖。九岁的喻文州,除了仙人的大秘密不可说,又多了一个小秘密。

 

8

喻文州默默地望着对面那人拧眉小动作,忍不住微笑起来。

早晨七点出门,早餐一三五蛋饼皮蛋粥,二四豆浆油条,周五再加一杯浓缩咖啡。下午见客户,晚上七点下班回家煮饭,十一点关灯睡觉。周六八点去菜市场,晚上七点慢跑。周日宅家。

生活规律得近乎单调,却莫名安心。真想每天和你说说话啊,喻文州细长的指尖描绘着黄少天报告书上的轮廓。

 

九岁那年事件发生后,喻家提心吊胆,干脆安排喻文州出了国。尽管他采取抵抗不服从的抵制策略,也无法挽回家人的决心,毕竟关乎家族命脉,全家变得小心谨慎。最后,双方达成共识,让喻文州上完整个学期的课再出国。几经争取获得的三个月依旧短暂,他每天早早地起床,匆匆吃过早餐就去上学,下课以后又慢动作地收拾课本,再慢吞吞地走出校门,新换的司机和保镖早已心急如焚地在学校门口等待,却一直无缘遇见期盼的身影。如是过了两个月,他终于如愿地见到那人。

那人交叉着手,靠在墙边,见他走近,又站直了身,朝他打了个招呼。他往保镖方向摆了摆手,就飞快地冲着那人奔跑了过去。

“嗨,叔叔!好久不见!”他高兴地冲进那人的怀里,真是温暖!

“嘿,小子,你还好不?”男人摸了摸他的头。

“嗯……还好。”想到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他又忧郁起来。

“唔……你看起来不太好,好像心事重重的。”男人声音和缓地说。

 

他告诉了男人,他要出国的事,他说他不想离开,国外没有温暖没有爱。男人对他微微一笑,跟他说了一个故事。

以前有个穷小子,很喜欢画画,做梦都想着出国进修。然而当他凑齐学费出了国念书,才明白世界那么大,我想看看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学费、房租、吃饭、坐车、画具、颜料等等生活所需样样花钱,不到两个月,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只好边学习边打工。有天,他在广场上摆摊画画,下起了倾盆大雨,他匆匆忙忙地收拾画具,跑向附近的建筑避雨。那里站了一个女人,见着他,腼腆一笑。他抱着画具抱歉地点了点头,定定地站着。雨点滴落,漾起一圈圈小波纹,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女人哼起了歌,像潺潺流水流入男人的心田。

“对,就是那天车上唱的那首,《Over the rainbow》,她就像个仙子,住进了我的心。”男人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笑着说,眼里有一种不能言表的柔情。

喻文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应。

男人和女人情不自禁地坠入爱河。两人一起开了一家网店,叫Rainbow House,纪念他们的相遇,卖的是男人原创设计的小布偶,走的是实惠价格创意品质。慢慢的,销量越来越好,他们又注册了Rainbow Dream的商标,用着赚来的钱开一家小小的公司。后来,两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又从儿子那里得到新的灵感,设计出一款小太阳狮子布偶,成为畅销一时的商品。

“那天你拿到的那只,是初代,上面还有我妻子绣给儿子的字。”男人幸福而真诚地说着,“也许,出国以后你会遇到真正的爱,那也说不准的。人生处处有惊喜。”

 

然后,喻文州人生中的惊喜突如天降——宛若一缕阳光,照亮心扉。

“老爹!”一个满身大汗的男孩冲了过来。

“臭小子!疯够了,舍得出来了?”男人双手拧了拧男孩的额头。

“疼疼疼,老爹你放手啦,我错了嘛。”男孩求饶。

“哼,等回到家,看你妈揍不揍你!”男人威胁说。

“才不会咧,老爹老唬人!”男孩反驳。

“哼,我们回去说。啊!我们先走了,你也回家吧。”男人朝喻文州挥了挥手。

喻文州挥了挥手,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逐渐消失,嘴上的弧线慢慢敛回。

那个男孩,他认得,是隔壁班的黄少天。班上的女生们曾经说过他踢足球的样子很帅气。喻文州曾经羡慕过黄少天,他可以参加他喜欢的运动,活自己的人生。现在,又多了一条,对方有一个温柔又善良的爸爸。

他开始暗中观察黄少天。偶尔经过隔壁教室会不由自主地寻找对方的身影;装作若无其事地混在观众席里看着对方运球、摔倒、爬起再运球;躲藏在角落里看着女生给对方偷偷递情书,又被婉拒地跑走了。黄少天谦虚、懊恼、认真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喻文州的脑海里。

他对黄少天的观察越发地上心。那些年被黄少天弄丢的小物什,掉落地上的小狮子笔套,遗留在办公桌上的小狮子套卡,还有那颗钉在校服第二颗的纽扣,都被喻文州悄悄地收集起来,随着他出了国,又回了国,成为喻文州珍藏的宝物。

近些日子来,重遇黄少天,记忆里的小男孩与现实中的俊朗青年相互重叠的模样,埋藏在喻文州心底的记忆仿佛被悄悄掀开,一点一滴再次勾起。想着每次故意出现与他相遇的场面,隐藏的捣蛋小人让喻文州有些心痒,好像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在悄悄发酵。如何创造与下一个与黄少天不期而遇的机会,让他又有了更多莫名的期待。

 

9

“喂,张佳乐,你什么时候出院?嗯,你出院这么久,现在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朋友?”黄少天越说越生气,“那晚上我们出来吃个饭吧,谁?那个孙哲平,他也来?也行,带上他,你订好地点,给我发信息,不聊了,我约了客户,回头见。”

黄少天挂了电话,看了空旷的四周,这楼梯口,真是四面透风。他把手机塞回裤袋,刚转身准备往回走,就看到了余闻舟。

“少天前辈!”余闻舟礼貌地喊了一声。

“啊,小余,找我有事吗?”黄少天有点错愕。

“少天前辈,我就出来抽根烟,烟瘾犯了。”余闻舟用手递了烟盒,笑着解释说。

“不用了,这些天辛苦你了,数据你整理好再发我邮箱,我出去见个客户。”黄少天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余闻舟把烟盒放回口袋,拿着手机拨通一串熟悉的号码。 

 

黄少天被匿名举报了。

从郑轩口中得知消息的时候,喻文州显得有些意外。郑轩是他在A国求学时的校友,毕业后前者选择回国发展,而他继续深造,没想到还是进入同一间公司。

“所以,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喻文州问。

“他被停职调查了,商业贿赂,捅到合规那边。”郑轩严肃地说。

“万顺发呢?” 喻文州想了想问道。

“万顺发过几天公示结果就出来了,孙哲平那边还不知道。”郑轩那边陷入沉默。

“你继续盯着,有消息通知我。郑轩,谢了。”喻文州合上电话。

郑轩是公司的核保主任,这几年黄少天的业务百分之五十是出自郑轩的报价,自然而然培养了不少默契。万顺发,是某建筑龙头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覆盖投资、金融、工程运输等领域行业,从陌拜到投标,黄少天和郑轩做了不下十套的保险计划,覆盖客户所需的保障,如果谈拢了,业绩占南区的十分之一,利润占百分之八点五。偏偏就是,孙哲平刚好就是那个集团里意气风发的新任副总。

前脚凑巧吃了个饭,后脚匿名举报就来了,有些微妙啊。

喻文州靠着椅子,若有所思。

 

“我说,你挺沉得住气的。”黄少天走过两个街口,突然停了下来。

“少天,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后面传来一阵低笑声。

“第一个分岔路口,卖水果的阿姨一直在偷瞄,我就在想见过大风大浪的她怎么还会春心萌动,然后就想到你。”

“少天真是目光敏锐,观察入微。”喻文州轻笑。

“呵,讨好我,也不这样说的。”黄少天扬起头,笑了起来。

“不,这样才算讨好。”喻文州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

贴心保温设计的简约咖啡杯,入口质地温和芳醇细致,是来自拉丁美洲的高级咖啡。千言万语百般委屈,都化成细细苦涩滋味。

两人沉默不语,并肩而行。不打扰的陪伴,是喻文州体贴的温柔。

“少天,买张彩票吗?”喻文州用手指了指路经的彩票中心。

“不,我最近很衰!”黄少天摇头。

“买个彩头!”

半推半就,喻文州拉着黄少天进了彩票中心。

 

挑选半天,两人决定购买任选五的体育竞技彩票。

“开了奖,我们五五分。”喻文州郑重其事地把一叠彩票放在黄少天的手心上。

“荣耀竞技感谢有你!”黄少天说。

“相信我,我的财运一直很好!”喻文州嘴角和眉梢充满笑意。

 

10

黄少天站在门前抚平衣服的皱褶,整了整衣领,就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四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黄少天视线一扫,有些讶异。

“少天前辈!”余闻舟毕恭毕敬地说,“我……”

“我想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坐在中间的那人开口说。

是的,调查组的组长——喻文州正襟危坐直视着他。

 

“那么你们当时在做什么?”喻文州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

“吃饭,朋友聚餐。”黄少天交握双手平静地说。

“朋友聚餐都会选择这么高级的餐厅么?”喻文州疑问。

“一般不会,这次地点是张……,是我另外一个朋友确定的。”黄少天指了指照片上的第三人。

“吃饭是特意找上孙总的么?”喻文州问。

“不,只是巧合。”黄少天如实说。

“哦?真的是这样吗?”喻文州目光对上余闻舟。

“少天前辈说要带上孙总的,我听到他说。”旁边的余闻舟唯唯诺诺地说。

啧,那天他真的听到了,黄少天拧眉。

“还有呢?”喻文州又问。

“前辈说要给孙总准备特别的……大礼。”余闻舟吞吞吐吐。

啧,还是个白眼狼,胡说八道。黄少天眉头拧得更紧。

“呵,你听得很仔细嘛。”喻文州尾音拉长。

“就是不小心在楼梯口听见的。”余闻舟解释。

“哦,不小心?”喻文州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个也是不小心?”

他拿出平板点击一个视频,播了出来。

视频里,余闻舟在鬼鬼祟祟打开了黄少天的电脑,用笔不知道在记录什么。右侧的时间显示晚上九点半。

“还是这个不小心呢?”喻文州又点开一段录音:

“嗯,照片我拍好了,对,到时匿名举报,保监那边会介入,招标会重新来,到时机会就是你的。”

吐字清晰、简明扼要,声音正好来自——余闻舟。

“你轻敌了,认输吧。”喻文州不紧不慢地说,停顿一下,又补充说:“余家已经完了。”

是的,余闻舟来自余家,鱼氏千枝万叶的旁系分支,和喻文州同期的小仙。喻家和余家,原来是不分本家分家,仙魔之战后鱼氏人员损失惨重,除了喻家,剩下的陆续归属至余家,渐渐地,余家内部有很多抱怨的言论和发泄的行为。余闻舟下凡投胎后,余家不满的情绪更是高涨。原本两人投胎家庭背景旗鼓相当,生活富裕,平安度过百年就能在仙界分到一官半职,但好景不长,九岁那年,余闻舟的父亲投资失败,锦衣玉食,一夜蒸发。细查之后,发现原来是自带的穷神仙气。穷神在他下凡前,悄悄地渡了一丝仙气给他,凡与他亲近之人,必穷困潦倒。那时,喻文州“小财神”之名悄然传开,听闻此事的余家动起坏心思——绑架喻文州!本来计划周全,万没想到竟有人从中作梗,坏了好事。喻家的雷厉风行,直接断了他们的念想。既然如此,为了让余家在仙、人两届如鱼得水,仙界更是不惜偷用仙术,报复那个不安本分的好心路人——黄少天的父亲遭遇了无妄之灾。靠着报复获利,让余家尝到了甜头,余闻舟相安无事地长大成人,进入家族集团管理。无奈余闻舟的穷神仙气,他管理的几个项目纷纷扭盈为亏,父亲盛怒之下,将主意转向了喻家的根基企业,才有了这出大戏。

“其他的事,留给你跟警察说吧。”喻文州站起来推开大门。

“不,我没输!”不动声色的余闻舟突然发狠地抡起旁边的黄少天一起撞向了玻璃门。

不!

破碎四周的玻璃,余闻舟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血流不止。

黄少天瘫坐在地上,忽然伸来一只大手抱住了他的肩头。他瞪大眼睛盯着喻文州,不可置信。

喻文州伸出右手,之后,余闻舟被飞弹开了。

明显地,他看到了!

 

11

黄少天在等,等一个解释。

然而,等来了余闻舟昏迷不醒的消息,等来了万顺发的公示结果,等来了自己的恢复原职,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的任何解释。

大寒时节,冬日的余晖散着淡淡的,淡淡的映照在行人的身上显露了圣光。黄少天望着伫立路灯前的那人,有些晃神。

“嗨,少天!”喻文州嗓音沙哑。

 

喻文州跟着黄少天默默地走到顶楼,开了门,又关上门。黄少天拿了杯水递给了他,就独自走到厨房。

腊肠、香菇、大头菜被快速切丁爆炒,“嗞——嗞——”地翻炒,散发着醇厚浓香。加水没过糯米,加入炒好的腊肠、香菇、大头菜、花生,搅拌均匀,盖上饭锅盖。

“父亲在的时候,大寒总是给我们煮糯米饭。”入口时,绵密的暖意总是在舌尖缓缓散开,这是记忆里父亲才会料理的独特味道。

“少天,对不起。”喻文州垂着眼,浓密的睫毛也跟着低垂。

“文州,告诉我,全部。”黄少天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他。

喻文州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有他、喻家、余家,还有黄爸爸,没有任何停歇、任何修饰,朴实简洁。

我是神仙。喻文州低声交代。,

黄少天沉默着,静静地坐在那里。

喻文州有些紧张地看着黄少天。对方有一双深邃而清澈的双眼,笑起来弯弯的,很温暖。

“我喜欢你。” 喻文州屏住呼吸,哑声开口。

事情完全超乎了喻文州的预料,起初他留恋黄爸爸温柔的父爱,他以为只要靠近黄少天,他就能驱赶内心的寂寥。事与愿违,黄家因为他,破产搬家、父亲离世。他内疚自责,想要挽回他的过错,于是不远千里回来找寻。接近再接近,越陷越深,他喜欢上和黄少天在一起的感觉,每一天都变得珍贵,充满期待。

因为喜欢你,总是不由自主地靠近你;因为喜欢你,才会想要保护你。

原谅,他不想,甚至不敢想。

“少天,我很抱歉。”他不禁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阳光,微暖。

清风,微凉。

临近岁末,除夕逛花街的人特别多,花灯、年花、风车、小吃处处都是。母亲留在国外照顾读书的妹妹,独留他一人在G市过年。彩票中了五十块,说好的五五,人跑了,黄少天干脆兑奖买了一个风车,吹吹霉运。

“呼~~霉运走开,好运快来!”他喊完,鼓着腮,又使劲地吹了一下。

他红着脖子,喘着气,看到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喻文州站在楼梯,朝他看了过来,笑得深情专注。

扑通扑通,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站在原地看着喻文州慢慢地走过来,一步一步地拉近,涌来一点点的温暖和安心。

他嘿嘿地轻笑。

“文州,恭喜发财!”

 

 

备注:

1、I find you,是双关,一是对应歌词That's where you'll find me, 二是说喻文州找到了黄少天。

2、有爷生无乸教,是广东话,有人生,没人教养的意思。

3、喻文州和余闻舟,粤语发音很相似的。

4、我比较喜欢哥伦比亚的咖啡豆,酸度醇度刚好。

5、小狮子布偶是参考同道大叔微博那款

6、大家发现了吗,喻总从一开始就是叫少天哦,自动去掉姓氏纳入自己人,真是自来熟。

7、相亲那段,纯属虚构,请勿代入。

8、一些习俗:广州喜欢在大寒吃糯米饭,暖胃驱寒;过年一定要逛花街。

 

呼~终于写完,感恩!那时还兴匆匆地跟大姐说我要写篇新春贺文,叫恭喜发财,天知道天天加班还要挤时间是多么痛的领悟。好了,以后,我决定提前一个月进行!

言归正传,原本想写个喜庆的话题,文州是个财神爱上穷神少天的恋爱故事,写着写着就放飞了。“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歌词来自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无论如何,希望喻黄两人都能苦尽甘来,平安喜乐。

我一直很喜欢手嶌葵版本的《Over the rainbow》,卖个安利!雨过天晴,会有好事情等着的,人要有希望!

感谢大姐一直鼓励,感谢朋友的恭喜发财糯米饭,感谢阅读!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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